洱吉

【蔺苏】换

大寒之后是立春

寒冷过后，总是有春天的。

忘记说了，这篇是给 @熊猫仔VI的萌娃小E 的糖。好好吃糖，好好养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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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北境之战已经过去一年，梅长苏也已一年未见到蔺晨了。刚醒来之时，他以为这是蔺晨生气了。乖乖听晏大夫的话在江左盟修养身体，该喝的药顿顿都喝了。他想着，如果自己养好了身子，蔺晨定然就不会再生他的气了，就会来看他了。

　　

　　北境归来第一个月，他能好好吃饭了。北境归来第二个月，他能下地了。北境归来第三个月，他能自己出去转转了。北境归来第六个月，他身体已不会再冰冷。北境归来第一年，江左盟上下已不会有人担心他们宗主随时倒下了。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梅长苏身子一天天好起来，晏大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，对梅长苏的管束越来越少。可是梅长苏心里却一日日慌了起来。

　　

　　一年了，他和蔺晨未见过一面，甚至没有传来只言片语。蔺晨的心思，他一直清楚。以前局限于自己的责任，怕自己拖累于蔺晨，他一直视而不见。如今，好不容易，一切都过去了，他却见不到蔺晨了。

　　

　　好几次，他都想亲上琅琊阁去看看，去问问，蔺晨，到底怎么了？难道是真的生气了，放弃了吗？只是江左盟的人一直把他看得紧紧的，每次他说想去找蔺晨，晏大夫都要吹胡子瞪眼，说他还得养养，经不得舟车劳顿。最近好不容易身子好了，得了晏大夫允许，带着人上了琅琊阁。琅琊阁的人却说，蔺晨出去云游去了。

　　

　　琅琊阁消息灵通，蔺晨若是知道自己要来，怎会出去云游？

　　

　　难道……是故意躲着自己？

　　

　　还是，蔺晨出什么事情了？

　　

　　苦等多日无果，梅长苏只得再回了江左。

　　

　　看着琅琊阁里的人虚假强撑的笑脸，梅长苏心里的不安越发强。

　　

　　梅长苏自来不是安安分分等结果的人，乖乖的在屋子里呆了几日，说觉得憋闷，借口自己要去郊外散心，严令所有人都不许跟着，只带着飞流就走了，装作没看到身后黎刚他们担心的眼神。

　　

　　“苏哥哥？”飞流懵懂的骑着马，跟着梅长苏往与郊外牧场相反的方向去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飞流乖，我们去找你蔺晨哥哥。”梅长苏咬着牙，只带着一些盘缠就往琅琊山去。

　　

　　飞流皱起眉，虽然坏人老欺负他，但是一年不见，他也很想坏人的：“大叔，担心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飞流，我顾不上那么多了。有你在，苏哥哥没事。”梅长苏回头笑了一笑，安慰着飞流。

　　

　　昼夜不停的赶了一天路，换了两匹马，终于到了琅琊山下。梅长苏却有些犹豫了。若是蔺晨真的不想见他，那可如何是好？毕竟自己当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弃他。

　　

　　“苏哥哥？”飞流歪着头，看着梅长苏骑着马在山脚犹豫。

　　

　　“飞流，你说你蔺晨哥哥会原谅苏哥哥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坏人，喜欢。苏哥哥，不怕。”

　　

　　看着飞流坚定的笑脸，梅长苏到有些安下心来。下了马，带着飞流从他曾经无意间发现的小路摸上了琅琊阁。

　　

　　***

　　

　　“咳……涴碧，涴碧，给我拿个蜜饯来。这药谁开的，太苦了？”蔺晨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翻着书，召唤着他可爱的时常被他欺负的小侍女。只听见外面“扑通”一声，琢磨估计又是自己那个笨手笨脚的小侍女摔跤了，不由又笑起来：“涴碧，你是不是又摔跤了？我就跟你说，你穿裙子不合适，换成男装多好。让你不听我的……长苏？！”

　　

　　梅长苏一身狼狈，看着眼前明明已是初春，却依然裹得严严实实的蔺晨。那向来肆意披散的青丝现在已然变成一头白发，老老实实束在脑后。时常被他嘲笑肥胖的身材现在瘦的只比一把骨头好些。唯有那眼神，还是那么晶亮，充满神采，现在里面充满了惊讶与惊慌。

　　

　　“蔺晨，我来看你了。”梅长苏摘下头发上的树枝，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得朝蔺晨笑笑。

　　

　　蔺晨觉得，刚刚喝下去的药真是苦的发慌了，让他舌头都麻木了，看着梅长苏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，平时的能言善道不知道哪里去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前几日我来琅琊阁，他们说你云游去了。不知道蔺少阁主去哪里云游了。”梅长苏走到蔺晨床边，自然的坐下，把蔺晨的手自然的握进手心。冰凉的有些冻手的手，就像是以前的自己。描绘那手指修长的形状，将自己的手在蔺晨手上比划着，顺着指缝紧紧握着。

　　

　　“长苏……我不是……”蔺晨挣了挣，没挣开梅长苏的手，“长苏，我没事，养几年就好了，我就是想好了再去找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为什么要等几年呢？蔺少阁主不怕我身子好起来，和霓凰成婚吗？”把试图挣扎脱开的手紧紧握住，梅长苏低着头，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。

　　

　　以为梅长苏哭了，蔺晨一下子慌了神，想凑到梅长苏眼前，却被冷空气呛到剧烈咳嗽起来：“咳咳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蔺晨！”梅长苏吓得一下子站起来，不停给蔺晨拍背顺气，好不容易等蔺晨缓过气了，才轻轻把蔺晨拥入怀里，“蔺晨……你吓到我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长苏……”蔺晨难看的笑了笑，他是为了救梅长苏没了武功身体又弱，也还不至于让梅长苏以身相许吧，“你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不是谢你，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。我原以为，我就剩那么几年了，怎么敢再耽误你呢。北境回来，从我醒来的那一刻……我突然想明白了，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。”梅长苏头埋在蔺晨脖子里，抱着蔺晨的显得有些冰凉的身子，“我刚刚从小路爬上来的时候，一直很怕，我怕你不想看见我……可是，我真的想你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蔺晨突然觉得眼眶热起来。他对梅长苏的心思，早已人人皆知，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奢望不到这个人的心了，却突然知道，这人不是对自己无心，而是不敢。原来，他们错过了这么久。

　　

　　“蔺晨，之前你都是你照顾我，这次，该换我来了。”梅长苏侧头吻了吻蔺晨雪白的发鬓。

　　

　　这次，换我走向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