洱吉

当一只活蹦乱跳的咸鱼,让不喜欢我的人气死。

【蔺苏】送行 (12:00 a.m.)

私设如山OOC

我感觉我仿佛要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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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蔺晨,你会哭吗?”

  

  梅长苏这样问的时候,蔺晨愣了一愣。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。可是,他有什么好哭的呢?他什么也不缺啊。

  

  “我想,你应该也是哭过但现在不会哭的。人么,哪有不哭的。不过你这副胡闹的样子,我还真想知道,你哭起来是什么样子。大概丑得很。”

  

  没等蔺晨回答,梅长苏又自言自语回答,还挑起眼角恶意瞥了瞥蔺晨腰间的肉。还没瞥完,自己先憋不住笑出声来。

  

  “嘿,你个小没良心的。我给你治病,你还拿我逗趣是不是?什么丑得很,本少爷风流倜傥得很。”蔺晨看着笑得不能自己的梅长苏,用纸扇敲了一下他的头,把手里的药递了过去,“别想转移话题,这药,你是一定要喝的。”

  

  “蔺晨……”

  

  “什么?”

  

  “苦……”

  

  “苦,苦也得喝,谁让你命就苦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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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睁开眼,陌生的大帐让蔺晨有些反应不过来。帐篷蔺晨住过,但是他住的不是这样的。琅琊阁少阁主,最是会享受的一个人。帐篷必是极大的双层羊皮帐篷,帐篷里得垫着远方来的珍贵地毯,还得有淡雅的熏香,时时刻刻熏着。他受不住粗糙的风沙味。

  

  再眨眨眼,蔺晨才想起来,他不是独自出游,他是随着梅长苏的军队出征来了。为了鼓舞士气,梅长苏规定除了主帐,所有军官与将士同甘共苦,睡一样的帐篷。所以,蔺晨分到的也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白色布帐篷。

  

  这样的帐篷半点不隔音,蔺晨躺在床上,可以听到远处的伙房已经在悉悉索索做早饭了。再近一些,是将士们在操练。一群热血汉子相互对仗,似乎还能看到下雪天从他们额角滴下来的汗水。再近,再近一些应该是什么呢?该是长苏的帐篷吧。这个倔脾气,要不是身体实在太差,众人跪在他面前威逼,他也要跟将士们睡一样的白布帐篷。冰续丹药效再强,到底也只是人做的药,不是仙丹,真能让他恢复全胜时期。

  

  长苏的帐篷,安静,特别安静。没有飞流的嬉闹声,没有长苏的咳嗽声,甚至,连半点呼吸声都没有。

  

  帐篷里的火盆一阵噼啪作响。蔺晨觉得,今天是该跟黎刚说说,这是大梁的钱,他是义务来帮大梁忙的,不能连火盆都不给他的帐篷烧足。要是大梁实在穷,跟琅琊阁打个借条,赊一批碳也行。保证童叟无欺,不会临时加价。

  

  动了动僵硬的手脚,蔺晨长长叹了口气,把身上的毛皮被子裹得更紧一些。


  这该死的梅岭,真是冷极了。那个人最是怕冷,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?要不,去见见他?是该去看看他,他帐子里定然暖和。


  想着想着,蔺晨裹着被子坐了起来,他的衣服放在一旁的炉子上暖着,伸手便能拿到。那人实在细心,连鞋袜都给他暖了,穿上全身都是暖融融的。厚实的披风挂在门口,上面还有一整圈的毛毛领,和梅长苏常穿的是同款。换好衣衫,用披风把自己结结实实地裹起来,蔺晨才踏出帐篷,又被冷风吹了回来。


  滴水成冰的寒风,可真不是说说而已。蔺晨搓着手,一边琢磨一会要怎么折腾飞流黎刚才能还自己的挨冻之仇,一边使劲跳了两下,希望能让自己暖和一点。


  外面的风吹得蔺晨睁不开眼,还好去梅长苏帐篷的路蔺晨是走熟的。低着头眯着眼,快步走到梅长苏帐篷里,一进去,蔺晨就愣了。大帐里没有燃火盆,冷冰冰的。不过人有许多,个个头系白布,身着麻衣。


  蔺晨打了个颤,裹紧了自己的披风奇怪地问他们:“你们都穿成这样做什么?长苏呢?这么冷的天,不给长苏的帐子点火盆,你们也不怕他冻死。”


  “蔺,蔺公子,你醒了?”黎刚刷一下站起来,激动地舌头都有些打结。


  蔺晨跺跺脚,觉得这里实在冷得紧:“我醒了有什么好奇怪的?快去,把火盆点起来。长苏呢?”


  “蔺公子,你忘了……宗主已经,已经去了。”


  “去了?”蔺晨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人,再看着满帐子白布,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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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蔺晨,我还有多久?”帐篷里火盆烧得极旺,梅长苏的脸印着火焰,显得红润很多。吐出来的话,却让蔺晨凉到心底。


  不自然地打开扇子扇了扇,蔺晨朝着飞流的方向努了努嘴:“飞流不是天天掰着手指头在算么?三月之期,就算是我,也没什么办法了。”


  “蔺晨,你会哭吗?”梅长苏没看飞流,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故作潇洒的人。


  “从你入金陵的那一天,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日,有什么可哭的?”小炉子上的火烧得噗噗作响,蔺晨用块白布小心把在上面煮的药倒在碗里,笑着递给梅长苏,“喝药,别想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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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寒气从脚底传上来,让蔺晨全身都有些僵硬了。他扫视周围,终于看见大帐中央那口檀木描金棺材。那是他亲手给梅长苏做的,做了整整十二年。他一路都让人带着这口棺木,果然用上了。


  长苏,已经死了?


  蔺晨转动着似乎已经冻住的头脑,觉得梅岭真是冻得他整个人都不对了。好一会,他才想起来。梅长苏是他亲眼看着走的,他摸着梅长苏的脉,感受他越来越弱的心跳。他将所有的真气都灌到了梅长苏身体里,可梅长苏的就像一口漏了水的水缸,无论多少真气都如泥牛入海。梅长苏脉搏停止的时候,蔺晨才觉得自己的丹田剧痛,过度的压榨已经令他的丹田不堪重负。然后,然后,他不记得。


  “蔺公子,既然您醒了,就送少帅最后一程吧。少帅已经停了七日了,该走了。我想,他一定想您送送他。”黎刚躬着腰站蔺晨面前,满脸疲惫。梅长苏逝世,对他的打击比想象更大,可是连蔺晨都倒下了,他只好强撑着。


  本能地往后躲了一躲,蔺晨才站住,看着甄平许久,才点点头:“好,我送他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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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起棺……”


  悲戚的哭声在耳边环绕,蔺晨手脚冰凉,跟在棺木后迟钝地走着。


  蔺晨,你会哭吗?


  抬起手摸摸干燥的眼角,蔺晨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。


  长苏,我不会哭。
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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